五代时,吴越王钱缪是个粗人,起家寒微,做成一番事业之后,依旧大字不识。听说古代君王,都要招揽人才,他也照此办理。只是,他识别人才的方式,不是考试,而是相面。相面也不按相士的套路来,而是看人长得是否好看。虽然说,人的审美,往往是主观的,但主观的审美,其实也受流行的看法影响,一时一地,什么叫做美,大体是口之于味。有同嗜焉。
那时节,吴越比较太平,所以,中原之人,经常有投奔过来的,里面不乏士人。当时南方的各国,都在招徕北方的士人,钱缪觉得,自己也不能落后。但是,钱缪取士,有自己的一套。他命画师画了一些他眼中标准的美男子画像,沿江高挂。命令各地的官员,但凡看到这样的人,就可以把人带来,先让画工看,画工看上了,画了像再带给他,供他挑选。传说汉元帝找女人用画工画像,他取贤士也用这个办法。
有个中原来的叫胡岳的人,长得不错,画工画了像,送了上去,钱缪一见大悦,赞道:面有银色,真奇士也!马上召见,立即授官。至于这种长得好看的人,是不是真的能干事,那就再说了。
对相貌好的人感到愉悦,是人之常情。在今天的职场上,男女相貌姣好,多占便宜,也是常见的事儿。但是,长得好,不见得一定有才,也是常识。可是,对于有权人而言,手下的人,除了给他干事,还得让他一见就感到有快感,才是本份。这就是为何孔子云,以貌取人,失之子羽,但自古以来,以貌取人者,不绝于缕。例如魏晋南北朝的中书省,之所以被人称为凤凰台,在很大程度上,是因为里面的人,除了出身高贵,还得容貌美丽。
除非是战争期间,竞争激烈,主子们如果不找点具有真才实学之辈,没准明天就被人干掉了。也就是说,曹操“唯才是举”的用人政策,绝对是非常时期的举措,一但危机消失,哪个权主,都喜欢相貌好看的。
所以,在和平时期,官场之上,相貌平平,特别是还有点脾气之辈,基本上是没有戏的,哪怕你有天大的才学,都是白搭。只有在竞争激烈的市场上,这样的人,才会被人看重。看在能给挣钱的份上,老板忍了。
所以,不要苛责钱缪,后面的钱缪多着呢。
作者:南山之鸣 公众号:百家鸣放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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