好久没逛小城的旧书摊了,因为旧书摊是和星期天市场同步的,只有一早上。而星期天我要么在家背床,要么去远处的地方walk了;加上我极其不擅长讨价还价,一去旧书摊,就会“高价”购回很多“破烂”,每每兴奋与沮丧参半。所以对旧书摊又爱又恨。
比如今天亦是如此。
小城的星期天市场所谓旧书摊其实没几个摊位,主要还是倒腾古玩的摊位多些。有个熟悉的旧书摊,摊主彼此常见,我是不敢多看的,他知道我喜欢买,遇上相中的书我根本讲不下来价钱,买了就会比别人价高,索性干脆不看,反正值得我读我还没读的书多得是,不差这几本,我常常这样安慰自己。
遇到有些好书被别人捷足先登,有点失落。比如今天遇到一本《开封黄河志》,1991年出版,已经被人成交了,内心羡慕嫉妒他了好几十秒。
还是说说我的收获吧,一上去就被这本《水浒传》吸引到摊位前,摊主之前没见过,是个白发苍苍老态龙钟的老先生。
这本《水浒传》他要三十,我翻开看,嘴上惯常说着嫌贵,老先生在一旁说,这书是他当铁道兵时从部队带回来的,我也看到里边果然盖着长方形的部队藏书章,只是番号什么的看不清。
“你卖的书都是你自己的藏书吗?”
“好多都是我从部队带回来的,我当了四十年(记不清了)铁道兵,在上海修机场干了八九个月,哪里有工程就去哪里。”
“您是什么工种?”
“我是开铲车挖土机的,六七十年代很多大工程我都去干过。”
“那是自然,那时候国家很多重要工程都是工程部队铁道部队担纲建设的,您太棒了!”
我为他竖起了大拇指。
老先生一个劲儿给我推荐他从部队带回来的小红本本伟人文选,我没兴趣,随便挑了着看了几本,很多书上扉页上都有他的名字。
比如这本《实用对联千副》。因为里边有很多《声律启蒙》的对联,更因为有他的签名,所以我要了。
听旁边人和他的谈话(说他鉴定有一套),再看他的字迹,老先生应是很有学养的。
他说他家是西村的,转业后到小关镇政府工作。他还特别强调,是部队提前先给他们协调好办好手续,他们回来直接工作,特别自豪。
向共和国的建设者致敬!
因为老先生要看摊,旁边还有他女儿照顾,我们是卖书和买书的关系,不便深谈,只简单聊了以上内容。
买了好几本他摊位上的书。
因为有了谈话故事背景,我聊得兴起,感性爆发,又挑了几本书,晚上下班回来细看时才发现,我又犯了“冲动”的错误。
比如下面这本。
原本是仰慕古龙----当代武侠小说作家里我最喜欢他,没有之一。想着遇到一本古龙的旧书就当买了纪念一下。三十多年前我上学时看古龙小说都是同学在书摊上租的书,我再借来看。买不起,也不会把有限的零花钱用在买武侠小说上。
谁料想今日一时失察,买了个“古非龙”,这是什么鬼,真真买了个寂寞。
买《水浒传》就是为了一个旧,还有那个部队藏书章。
两本1988年的《人民画报》,价格也不低,但回来细翻内容,觉得很值。
特别是这一篇,讲《盛产宝石和黄金的地方》----新疆阿勒泰。可可托海、矿区、采金人、富蕴县,还有大幅阿尔泰山的风景照片(回来才发现其中一张被撕了)。
我太喜欢了!为什么呢,因为阿勒泰李娟!
图上这个小孩儿完全符合我看了李娟著作之后的想象!好像他就是《九片雪》里的小孩努尔楠。
………
“天心广大乾坤小,添得神游一两遭。”
Citywalk,最近特别流行的一个词,我难免其俗也用来作自己的文章标题,但并不特别喜欢这个新词儿。
更推崇我们老祖宗的“神游八极”,像庄周于大鹏之背,像李白那样梦游天姥,像张养浩那样“神游四海,眼高八表,其乐无涯”,该多好!
但眼下,我能做的,无论在城镇,还是乡村,无论是在纸上,还是在笔尖,应时应景小小的walk 一下。
哪怕只是眼前一个小书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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