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先生焚香祝祷完毕,把一面锦旗恭恭敬敬地挂在武西殿门前的墙壁上。旗子上写的是“水涨上帝惠存 圣灵显赫 世佑万民……”
林先生是漳州龙海角美镇的人。当地对于武西殿水涨上帝公的虔诚信仰大约已经传承300多年。
自从厦门港逐渐取代漳州月港,九龙江北岸的龙海人涉海跨过鹭江,从如今的和平码头登陆厦门岛就成为一种常态。
沿海民众自古虔敬水神。知名度最高的水神当然是龙王和妈祖,武西殿供奉的水涨上帝也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著名水神之一。
水涨上帝其实是闽南人对这位神仙特有的昵称,其更为人知的称号是真武大帝、玄武大帝、玄天上帝。
武西殿就建在码头后面的山坡上,往来行人前往祭拜非常方便。因为人们在涨潮时的祈祷非常灵验,殿中尊神又多了一个很接地气的名号一点也不奇怪。
这些礼拜祈福的人大多是厦门人所称的“外水人”(到厦门卖菜、卖鱼货的农民、渔民)。水涨上帝因此从这里分香龙海等地,至今殿前所挂的锦旗仍然多数来自龙海一带。本文开头那一幕也是我根据眼前所见脑补的画面。
懂得武西殿你会更加懂得厦门。
武西殿初建于崇祯年间(1628年~1644年)。当时大明王朝气数将尽,曾经尊享世界贸易中心之荣耀的漳州月港也已没落,而厦门逐渐登上历史舞台。
郑成功(1624年~1662年)对厦门来说无疑是一位很有分量的历史人物。他的战船上面就供奉玄天上帝作为保护神,应该与玄天上帝的灵验传说不无关系。
清朝的海禁政策曾经改变武西殿的历史,它在康熙年间迁往内地,直至乾隆28年复建。它也是鸦片战争之后中国主权旁落的见证者,鼓浪屿就在它的前方——鹭江对岸。
1941年,日本人捣毁了当时与武西殿比邻而立的同文书院——一所美国领事倡议、华侨华人出资建设的学校。这是中国抗日战争和世界反法西斯太平洋战争的一个缩影。
资料显示,因为旧城改造,武西殿已经迁往五岭(枋湖工业园附近?)。原址现在是一栋破烂不堪的民居,资料上对其是否就是原来的帝庙建筑语焉不详。
这些并没有影响武西殿依然保持浓厚的宗教氛围。现在此地除了供奉玄天上帝,还有观音堂和土地届。资讯表明这里可能会有新的建设,不过闽南人造城造房子,一般是会保留宗教场所的。
懂得武西殿还能更懂得道教文化。
水上保护神只是玄天上帝的众多角色之一。从玄武大帝的别称可以知道此神是北方之神,北方五行属水,所以又是水神。
玄武造像的前面有龟和蛇,象征阴阳交感演化万物,也象征长寿。武西殿坐北朝南,前方有龟石、蛇石浮于海面,与道教文化可谓天衣无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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